“换身衣裳再来……”谢恒望着他,心下那点刚升起不久的焦躁轻易的被抚平,伸手轻轻推了推,却毫无力道。
谢恒换了一身轻便的常服,中途秦烨一步不肯离地盯着,虽未曾更换里衣,谢恒却还是耳尖微红,不同他说话,只将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分。
秦烨觉得自己定是太无聊,才会连这人换身衣裳都能看得目不转睛,还觉得这身姿格外的潇洒修长,又见太子动了动嘴唇有些不忿的瞧着他,赶紧抢在谢恒出声前转移话题:“殿下去见秦烁,他怎么说?”
谢恒收回威胁的目光,随口道:“还能怎么说,想把先太子薨逝之事栽在你头上,打着老头子和孤都会动心的主意,什么人证物证由头动机,都不重要了。”
宋迁这步棋不能说不毒辣,甚至将皇帝的心性全然拿捏在手中,吃得不过是信息不对等的亏。
谢恒沉吟片刻,这才问:“秦烁说,你给先太子拿过脉?”
这声音清朗悦耳,秦烨却在一瞬间心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道:“当日先太子受伤不轻,我奉命在他修养时保护,却不像沉疴难愈,一时惊诧这才……自然与待殿下不同。”
……
谢恒无奈地瞪他一眼。
这人不会是以为,自己介意他给先太子拿脉?
他又不是小孩子,会介意什么东西不是自己专属的,更不会去吃一个死人的醋。
“孤是说……”他缓声道,“你拿他的脉象时,可有什么异常?”
秦烨也觉自己适才的反应有些过激,有些讪讪的,只得微一凝神去慢慢回想:“先太子当日如此羸弱主因并非箭伤,或许有别的什么缘故,多的,不怎么摸得出来。”
谢恒心道果然如此,挑眉问:“你就不曾好奇,他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
“无非是京中那几位下的手,有什么值得好奇的?”秦烨无所谓的摇摇头,“当时先太子已是强弩之末,我纵将事情查得清楚,难道要掺和皇室家事不成?”
在彼时他的心里,只要天下安宁四海太平,坐在龙椅上的人是先太子还是五皇子又有什么干系?
自然,此一时彼一时,人是会变的。
如今……未来坐在龙椅上的是谁,不能不在乎。
谢恒轻轻叹了口气。
他如今都想明白了,皇帝一心全在权术谋划自身权位上,以己度人惯了,满心满意的以为秦烨拿捏着他弑杀亲子的把柄,说不定有朝一日便会以此为由搞个清君侧什么的。
而秦烨,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