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嵘玖盯着白三爷那根在扶手上姿态愉悦地勾画的白皙手指,眼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笑意。
他没说谎,他是真的很喜欢。
几日后,暂时闭馆的“怨秋风”重新开馆,这次进去的游客惊奇地发现,原本二楼只放着一把檀香扇的地方做了一番改造,展柜拓宽了,里面相对而放着两把几乎一模一样的苏式檀香扇。
同样铺陈而开的二十八骨,烫画星宿,镂空雕刻星垣,当暖光自下而上铺陈在磨砂柜面上时,这种叠加的震撼远比一把扇子给人带来的感受更直观。
倒是有细心的参观者发现扇子和之前展出的似乎有些微不同,问过馆内的工作人员,才知道这扇子是王九南大师精益求精再次打磨过的,因为得知这把檀香扇不是私人所藏,而是要拿出来展览,为了体现苏式檀香扇美的极致,才特意进行了完善,并且让自己唯一一个徒弟仿了一把新的,为的是表示檀香扇薪火相传,若说岁月是长长银河,那他们这些手艺人就是一颗颗星子,这一颗陨落了,便会有下一颗亮起来。
两把扇子大体几乎一模一样,只在扇柄的星垣雕刻上有些不同;若有人识得小篆,便能认出,其中一个仿的是“九”字,另一个则是“倪”字。
至于怨秋风馆有小儿夜啼的事情,依然在游客当中流传,且经久不衰传出了许多版本,有人说曾经看到扇馆内有牙牙学语的小孩在地上玩耍,旁边还有个穿着深紫色衣袍的年轻人守着;有人说怨秋风馆里有扇子成了精,有缘人才看得到;有人说那夜半啼哭是因为纵酒园作为白家老宅时,曾有人在扇馆中丢了性命所以徘徊不去……
但纵酒园官方从没正面回应过,这些也都只是别人口中的故事罢了。
“倪家靠着从德思拿到的拍卖费用临时周转,也算是扛过了这次的难关,但倪柏阳不肯再见他们家里人,说是自己手艺不精,帮不了家里了。”说罢,周曜叹了口气,“倪家这次大约是伤了倪柏阳的心,我打听回来,倪家一直对他不怎么样,倒是不曾缺衣少食,不过嫌他人笨,加上倪柏阳又有个样样出色的弟弟,自然对他关心极少。”
白砚琮倒是不以为意,“他岂止是帮不了家里,日后说不定还得打擂台呢。”他把手里的平板递给周曜,“我和王老爷子谈了个交易,日后苏式檀香扇,也会做机械化推广了。”
周曜拿过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接过来看,好奇道:“王九南不是一直说机器打造出来的东西没灵魂吗?”
“我同他说,现代技术和传统工艺并不冲突,更何况,倪柏阳恐怕在家里分不到什么好处,他徒弟日后总得吃饭不是,我只给出了一个建议,和梁溪文旅局合作,以檀香扇为首,打造梁溪特色文创产品——老爷子对这个徒弟倒是真好。”
说着,白砚琮拿起一块切好的籽瓜,“倪家的事就这样了,这几天还有什么新鲜事?”
“李家家主的大儿子被他媳妇捉奸在床,李大少拿了1%的股份换他老婆闭嘴。”周曜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不过前两天那位夫人带着小儿子去做体检,刚好是在咱们手底下的医院……那血型好像和李大少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