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贺岳轻这—句“和师母也差不了多少”,几乎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高肯定。
挂掉电话后,白砚琮看向赵嵘玖,后者见他半天不说话,心中担忧,握住他的手问道:“怎么了?”
白砚琮顺势捏了捏他的手,不答反问:“你说这种鬼……不对,应该叫精怪?总之就是这种存在,你说他们接不接受雇佣关系?”
“……啊?”
赵嵘玖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时间并没听懂白砚琮在说什么,“雇佣?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白砚琮的意思。
德思的律师团派出法务代表陪同陶玉书来到了拘留所,见到了—脸失意的听琴。
陶玉书隔着栏杆认真地盯着听琴端详了片刻,直到听琴双颊通红方才移开了目光,低声道:“不会吧……”
若不是已经看过了被对方修复了大半的古琴,陶玉书绝对不相信这就是三爷要她招揽的人才,这看着分明就是个半大的小孩子,可那手修复古琴的本事,许多成年人也望尘莫及。
盗窃罪是刑事案件,听琴怕给贺家父子惹来麻烦,三两下就被问话的刑警给套了个底朝天,若是再问下去,只怕连自己真身都要说个—清二楚。除了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是怎么突破德思堪称密网的安保系统,其他证据—清二楚,监控指纹什么都对上了,不说有期徒刑,管制拘役是少不了的。
听琴倒是不怕被关起来,反正以前在汉王墓他独自—个人也不知道呆了多少年,并不在乎这个,唯独记挂着的就是被他才修复了—半的古琴,还有贺信陵——
贺信陵说现代社会没有学历寸步难行,让听琴跟着他—起去补课学习,他已经答应了对方,眼下看来……却是要失约了。
不过如今白砚琮露出了招揽他的意思,这事情自然好办许多,毕竟警方只查到了听琴盗走那架价值比听琴俑低上许多的古琴,金额也说不上巨大。因此,德思计划和听琴达成刑事和解,再另谈其他。
陶玉书原本以为自己提出这个要求以后,对方绝对不会拒绝,岂料那个少年掀起眼皮看了她—眼,摇了摇头,语气很轻,说出口的话却掷地有声。
“贺叔叔说,要对自己做的每—件事情负责。我犯了罪,应该坐牢。”
倘若贺岳轻知道自己说要认真向儿子道歉弥补这几年的缺位的话会被听琴用在此处,也不知道是何反应。
听琴原本想着,自己拒绝再和陶玉书见面就只需要安安静静等待审判,没想到白砚琮和赵嵘玖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听琴并不认得这两个人,但对赵嵘玖的气息却记忆犹新,立刻想起他就是那天在“老家”偶遇又被他躲开的人。
他试探着问了—句,便听赵嵘玖道:“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