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安思寻过快,忍不住眼前一片花白,按住了额角勉强撑住。
“不是面首,不是面首!”沈熙君连忙否认。
傅庭安缓了一会,虽是惊吓,但思绪还是完整地,他逼问道:“那……为何犹豫?”
沈熙君向来知道傅庭安没那么好糊弄,朝中待久了的人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她只能如实说道:“因为你我其实已经和离。”
“嗯。”这似乎是个合理的解释,甚至称呼都能解释的通,傅庭安缓缓点头,但转而一愣,“嗯?!”
和离了?!
伤者不禁又按住了额角,这不是他该承受的讯息。
但当那手触碰到额头的片刻,沈熙君立刻想起太医的叮嘱,不可让伤者受到冲击,她连忙出声,“但是又复合了!”
傅庭安这才抬起头,眼中恢复了清明,与沈熙君反复确认着。
一阵鸡飞狗跳,长公主与前驸马终于掰扯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虽然与在京城的实际有些出入。
“他们俩什么时候复合的?”沈旷不解,甚至大为震惊。
不是听说出发之前还在吵架?
秦砚同样在远处看了看,挑眉道:“现在。”
*
沈旷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山村中能借来的屋蓬只能说比简陋好上那么一些,热情的村民在院中支起了篝火,为皇帝献上独属于山中的菜肴。
沈旷隔着篝火看向对侧,沈熙君与傅庭安似乎从未有过的和睦。
没错,甚至比两人成亲之前更为亲密。
这一次失忆,反倒因祸得福?
只是秦砚没能察觉沈旷心中所想,妥善答谢好村民之后又开始安置起今夜的住所。
秦砚看了看挽着手走进屋门的长公主夫妻,应当今夜是有说不完的话了。
然而转眼看向唯一还亮着灯的房间,沈旷也站在那看着她,“好似只剩下一间了。”
秦砚看着四周,显然没有给她留出空余。
更好似一行人默认两人会住在一起,分房间时只留了一间出来。
康平更是溜得快,更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但……两人站在门口,却谁也没能挪动脚步。
今非昔比,全然不同的心境,揭开前缘后就好似换了两个人一般。
虽是比以往更加熟悉,却又更为不知所措。
两人异口同声,“我去再寻个住处。”
又忽然停下来,转身看着对方,不知从何而来的忸怩。
全然说开反而不似此前坦荡。
沉默片刻,总归有人应当先开口。
“夜深了,也不好让劳烦人再……”
“没错。”
“也只是一夜,不如就此将就。”
“嗯,只是一夜而已。”
两人不知说给谁听,但为自己找好了充足的理由。
出门在外,多有将就。
屋门合上的那一瞬,沈旷看到了那依旧坐在窗前谈着的两人,轻轻笑了一声。
这大有秉烛夜谈的架势,秦砚看着那窗前的剪影,心中感叹着,道一句,“这也算苦尽甘来。”
“嗯,如此简单,似乎因祸得福?”沈旷紧绷了一天的神情也终于放松,感慨一句。
“那是因为傅大人福大命大,这是捡回来一条命。”秦砚不禁多说了几句,“再者,要论简单?拿命换来的并不简单,不过失忆……可能确实更有优势?”
“为何?”沈旷问道。
“对于熙君来说,她并非厌恶傅大人,她是真心喜爱这个人。”秦砚继续说道。
“若是心悦之人失去了以往讨人厌的记忆,并且只记得她一人,还十分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