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见。
这些字眼一个个子映在他瞳孔,心中涌起滔天怒火!
撕了粉碎,追出去,钟语芙正一声轻松的朝门外走,就被追上来的韩以骁扛起来。
她拼命捶打他,然而韩以骁像是一座山,又啃咬他。
“王八蛋,你放我下来,我已经休了你了!”
韩以骁将她往内室穿上一扔,人压上来,捏着她的下颚,“你离我了想跟谁?谁家会要一个被休弃的女子?”
“嗯?”
钟语芙:“我就是嫁贩夫走卒,也比跟你快活。”
这天下,又有哪个女子不怕被休弃?接受世人的指指点点?累了娘家的门楣?
难道她已经有了下家?
所以,她就是在激怒自己休了她吗?
韩以骁心中怒火滔天,掐上她的颈子,一点点收紧,“你想离了我跟赵启绪,我告诉,你做梦。”
“你这身上的每一寸,只能给我把玩。”
钟语芙面色憋的通红,屈辱的要死,体力上反抗不了,于是她用言语化成刀,一寸寸往他心脏上扎,让他也品尝她内心的憋屈,“你去玩你那心爱的表妹去,别碰我。”
“我恶心你,和你的每一次我都恶心无比。”
每一个字都在他的神经上反复跳跃,他因为她脸上的巴掌印而软化的心硬起来。
体内是滔天的怒火。
凭什么,她凭什么这么对自己?
就是因为他对她的纵容和宠爱吗?
于是他也用刀扎她:“表妹如手足,她是用来疼爱供奉的,暖床泻火这种事,是你这玩意的活。”
他手指在她面上一点点下滑,摩挲,“你应该庆幸我对你的身子还有兴致,等你人老珠黄了,就是求我上你,我也懒的看你。”
钟语芙觉得他指尖擦过的地方,是一把刀,寸寸凌迟着她的血肉,她想,死了都比这样活着好。
她脑子里在叫嚣,用簪子戳进他的心脏,一起死吧!。
刺杀朝廷官员,满门抄斩,正三品以上,诛九族。
她反复念着这个,才能压下心里的杀意。
但不能杀,更痛苦。
这男女天生的力量差距叫她无尽绝望,只能看着袋子一圈圈将她的手腕缠住,挣脱不得。
她心里厌恶,身子随着心里僵硬,紧紧绷着。
一向急切的他,像是把击碎她的灵魂,叫她清醒的接受。
他比任何一次都极具耐心的勾逗,温柔,研磨。
“韩以骁,你杀了我吧!”
钟语芙将唇瓣咬出血,用痛感压下屈辱的斯痒,颤。
看着她期期艾艾的哭泣,他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将鲛绡塞进她的嘴里,阻止她再咬伤嘴唇,一点点吻干她的泪,愈发温柔。
日头从半空隐到地平线,一半落进山间,一小半露在外边,薄云卷成嫣红的血色,有不知名的飞鸟拍着翅膀飞过。
韩以骁漫不经心的理着穿着衣服,床上,钟语芙的发凌乱的贴在面颊,双眼空洞无神,似是被抽干了血,没有了一丝生气。
那半张脸肿的又高了一些。
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昭示着刚刚的旖旎暧昧。
她的沉默,他解读成认命,屈服。
人一旦知道一个人的底线就会反复踩着底线拉低下限。
上一次,她不也和自己和好了吗?
极致的愉悦挥散了之前胸腔的怒气,身心愉悦了,他的耐心也就有了。
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精力旺盛,弄疼她也是常事,熟练的找出药擦拭,又温柔的给她擦伤处。
这一切弄好,放柔了声音哄,边给她解手腕上的绳子,“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别放在心上,婉儿向来董事,名分上虽是平妻,但这府上还是以你为尊,不会影响到你,这也是你欠她的。只要你乖乖的,你永远都是本候的夫人。”
钟语芙躬起身子,留给他一个冰冷的后背。
用沉默对抗。
韩以骁觉得她简直是不识抬举!
这性子,还得磨。
他冷声朝外面喊,“齐嬷嬷,进来。”
须臾,一个年约四十,肃着一张死人脸的老嬷嬷进来,一身规矩距的靛蓝色仆人装,头发用一根素色簪子挽在头顶,从上到下,一丝不苟,行礼的幅度都刻板的完整达到标准。
“老奴参见侯爷,夫人。”
韩以骁手背到身后,盯着钟语芙的背影道:“这是本候从宫里给你请来的专门教规矩的嬷嬷,以后你去哪里,嬷嬷都寸步不得守着你,府里的事,生意上的事你先别管了,先让婉儿代管。”
“等你学好了规矩,成为一个合格的主母,事情自然会交还给你。”
“在你规矩没学完之前,你也别出侯府了。”
钟语芙仍旧背对着他,没有一点反应。
韩以骁拂袖离开。
齐嬷嬷两手搭在一起,朝钟语芙跪请,“夫人,已是戌时,摆饭时辰已到,请起身,侍候夫君用膳。”
“作为一个合格的主母,关心夫君身子康健,伺候饮食,乃是女子分内之事。”
见床上的钟语芙仍旧是没有任何反应,齐嬷嬷朝门外喊信任的两个一等女使,“彩玉,彩霞,来侍候夫人沐浴起身。”
两个年约十七八的女使进来,规矩和齐嬷嬷一般无二,一举一动刻在骨子里。
“出去!”钟语芙冷冷出声。
齐嬷嬷:“恕夫人赎罪,老奴是俸了侯爷的命令,且这于规矩不符合,到了用膳的时辰,夫人阖该自己起身。”
“我说出去!”钟语芙的声音愈发冷。
齐嬷嬷:“夫人说是起身,老奴自会出去。”
她话音刚落下,一个瓷枕迎着头顶砸过来,脑门上开了个血洞,血贴着面额流下来,看着颇为渗人。
彩玉彩霞吓的变了面色,作势要拉着齐嬷嬷出去。
齐嬷嬷却是睁脱了两人,膝盖匍匐着更近了一些,“老奴是忠仆,既得了侯爷吩咐,即便是死也要完成侯爷的嘱托,只要夫人能起身,喜欢砸便砸吧,老奴贱民一条,死不足惜。”
她话这边才说完,钟语芙直接起身,又扔了妆台上的所有东西疯狂砸过来。
老嬷嬷起初还睁着眼睛,一副为主赴死的表情,然后就两眼一番晕了过去,是被彩玉和彩霞活活拖出去的。
老嬷嬷在一个时辰以后颤颤悠悠的醒了过来。
彩玉和彩霞早就慌了神,没了主意,“嬷嬷,怎么办啊?夫人一直躺在床上,也不曾出来用膳,要报给侯爷吗?”
齐嬷嬷额上包了帨巾,依稀映出额前的血窟窿轮廓,额头还是钻心的疼,她嘶一声,撑着额头,想了一会,唇角勾起一抹讥讽,又快速隐去。
“怕什么,这宫里头,要死要活的女子多了去了,想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勾住侯爷的心罢了,这样的事宫里见的少吗?也没见谁就真的去死了。”
彩玉隐约觉得不妥,瞧着齐嬷嬷沉沉的脸色,还是糯糯出声,“我瞧着这位夫人不太一样,奴婢就没见过敢和自己夫君甩脸子的。按说不像是无宠的,侯爷也不像是对这位不上心,虽说将夫人的心腹都换了,可这院中伺候的人只比原来多,咱们,是不是应该小心些?”
齐嬷嬷:“怕什么,是她自个儿不想用膳,咱们尽了自己的本分就是了,也怪不着我们。”
\"这饥饿的滋味不好受,一顿能忍,一天,两天,三天呢?你瞧着吧,她饿的受不了了,自个儿就起床用膳了。\"
齐嬷嬷并不把钟语芙的绝食当回事,因她太清楚饥饿的滋味能叫人发疯。
她幼时家贫,一日三餐只有清的能照人影的玉米羹果腹,那种日子已经过去四十年,但想起饥饿,还是有一种刻入骨髓的恐惧。
她笃定,钟语芙不出一日,自己就起床用膳了,是以,将事情捂的死死的。
她不知道的是,钟语芙是真的拿命和韩以骁刚。
和后世不同,在这个封建等级制服森严的社会,夫君更多时候是一种统治者。
在这个府上,拥有绝对的权威。
他一句话便可以禁了钟语芙的足,夺走她手中的权势,决定她的生活。
钟语芙用她所有的意志,拿命为自己搏。
连着三日水米不尽,齐嬷嬷坐不住了,她先是将最美味的饭菜纳进室内,企图用菜香味引诱钟语芙用膳,钟语芙拼着虚弱的力气,奋力将磁盘摔到她脸上。
齐嬷嬷见无效,只得跑去前院见韩以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