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此时却是如同紫鹃预料的,直接奔着东院院门就过了来,直唬得东院看门的婆子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正上前想要询问黛玉,就被云竹一把拦住,免得让对方挡了林姑娘的路。
待进了东院,黛玉站在院门处,她却是猜不出舅舅贾政到底是住在哪里。
不过她心思剔透,转念就想明白,婶婶王夫人似乎因为触怒外祖母而被关了紧闭,自然是不可能让舅舅住在正房。
那定是在西北角的赵姨娘院子里,正巧面前走过个人,黛玉将其喊住,定睛一看却正是赵姨娘屋里的小丫头,名字似乎是叫小鹊的。
“林姑娘,您在怎么来了?是来找宝二爷的么?宝二爷一早儿就出去了,这会子要是没出门,估计就是在老太太的屋子。”小鹊见到拦着自己的人有些惊讶,她以为对方是来找宝玉的,是以赶紧告诉对方,宝玉的去向。
哪成想黛玉压根不找宝玉,反而是来找自家舅舅告宝玉的状。
“你带我去见舅舅,我有急事要找他。”黛玉跟小鹊说道,这里毕竟是舅舅的住所,她之前含怒赶到门口还好,到了里边总不好再直闯。
小鹊也是机灵,见黛玉这副模样,心中有了几分猜度,但她不敢怠慢,赶紧将对方带到赵姨娘的房门前。
“我不知姑娘到底为何如此着急,不过却还是请姑娘在这先等一下,我进去看一下二老爷是否起了。”再往里,小鹊却是不敢带了,对站在门口的黛玉说着,自己往里禀报。
不过片刻,黛玉便看到贾政披着一件斗篷出来。
贾家众人天生一副好相貌,贾政亦是如此,且他和贾敏竟然有着六七分相似。
是以黛玉看到对方眼泪再也止不住,凄凄切切的喊道:“舅舅,你可要替我做主呀。”
贾政本来最近几日,因者王夫人生放之事忧思甚重,此时见到黛玉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只觉得脑袋一阵阵抽痛。
他轻声安抚:“玉儿不哭,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若是家里姐妹惹你生气,只管告诉我,我去禀了老太太,让他们给你赔罪就是。”
贾政此时却没想到,自家儿子在无意中又闯了祸,这次若是解决不好,连带着江南的妹夫林如海却也一起得罪干净。
黛玉勉强忍住悲伤,将今日宝玉的荒唐所作所为一一讲述,又将前儿在贾母面前闹出的笑话也一并说了出来。
看着贾政颤抖的面皮,黛玉说道:“本来此事我不该跟舅舅去提,只是宝玉如今真的不成个体统。
今日是我,来日未必不是别人,咱们家大业大,单说老太太那边就有史家,又并大太太那边、二舅妈这边,哪一家没有闺阁小姐,若是宝玉都这么来一遍……”
黛玉没有将话说完,贾政就已经脸皮紫涨,口中恨道:“当日那个孽障我就该溺毙了他,果然当日抓周抓了盒胭脂,我就觉得不好,这混账到底是学了些什么!”
他抬头看向黛玉神色复杂,却是觉得既羞又臊还有恼。
黛玉是他唯一的嫡出妹妹留下的根苗,就算是为了远在江南的林如海的面子,他这次却也饶不了宝玉。
对方本来是宝玉最理想的婚配人选,当日老太太跟他询问此事之时。他也是极为欣喜,若是能得黛玉为妻,宝玉在士子圈中,却等于有了安身立命之本。
更何况林家五代列侯,却辈辈单传,所积之财富不可想象,若是娶了此女,对宝玉可以算得上十全十美。
偏偏那孽障不学好,竟然跑到黛玉面前说些浑话,此时惹得这番fēng • bō起来。
“还有一句我却不知该不该说。”黛玉眼看着贾政脸色变化,心中知晓怕是对方还是想要护住宝玉,索性便撕破脸将宝玉所说的那个贾政吃赵姨娘胭脂的话说出来。
这话话音刚落,贾政上前没有说话一旁给贾政披衣服的赵姨娘先嚷了出来:
“什么?宝玉怎么能如此说话。这叫什么事啊!什么叫老爷还吃我口上的胭脂?
老爷您可要给我做主啊,这若是传到外面去,我可就没脸见人了,除了一死别无他法呀。
这是把我跟那些下流场所的娼妇们比作一起呀。”
赵姨娘不愧是跟随在贾政身边接近二十年,只短短两三句,便将贾政心头的怒火勾起。
若说刚刚贾政还有心思想要护住宝玉一二,此时却只有想要将其直接打死的想法。
若是此事传扬出去,自己变成了这京中的笑谈。
“宝玉那个混账哪儿去了?把他给我找回来。”
贾政此人最爱羽毛,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跟清客相公们一遭,平素里也会听闻些个市井传闻,当时不过是当个笑谈,此时到了自己头上,却是只觉额头一阵阵发沉。
恰在此时,送走宝玉的紫鹃也来到了门外,听到贾政的喊声,赶忙走进来禀报。
听闻宝玉去了老太太那,贾政冷笑一声,就想把宝玉喊来跟前教训。
赵姨娘此时擦了泪痕,眼珠微眯心中有了算计,她凑到贾政面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