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快要窒息。
车里唯二的两个人却全然没有受到这种影响。
姬野凌悠哉游哉的歪了歪头,从最初通过后视镜偷瞄,变成了光明正大的打量着身侧之人轮廓分明的侧脸。视线带着燎人的炙热温度。
手贱猫又狗狗祟祟的伸出了他的爪子,这里挠一下,那里挠一下。
最终,琴酒做出了判断。
“咔嚓”的子弹清脆上膛音在车内响起。
黑洞洞的枪口在转瞬之间已经隔空直指向了姬野凌。
现在他们处于平交道的路口,前方是飞驰的可以挡住一切视线的火车,保时捷两侧都贴有防窥的车窗膜,枪上装有□□,至于剩下的那点声音则会被火车的轰鸣与汽笛声遮掩过去。
换而言之,琴酒现在完全可以解决自己,不用担心任何问题。
那根一直绷紧的弦在一刹那间悄然断裂,狭小空间里的气氛一触即发。
系统已经吓傻在了原地,紧紧闭上了双眼,它不明白姬野凌的说辞是哪里出了纰漏。
还是说,琴酒本就对他产生了怀疑。
姬野凌抬头扫了一眼枪管,眼神平静,不起波澜。,
片刻后,手撑在身下冰冷的皮质座椅上,如慢动作一般,一点点挪动身子,像是悉悉索索的小动物一般试探着向着身侧之人的方向缓缓贴近。
在这个过程中,琴酒始终没有任何表示,也并没有拒绝姬野凌的靠近,只是不动生色的冷眼旁观他的动作。
某一个瞬间,他们之间距离无限的近,近到姬野凌可以闻到对方身上飘来的烟草味道,与一点淡淡的雪松木气息。两者混合交融在一起。
让姬野凌无意识的想到了落雪后万籁俱静的松涛林。
最终,随着一道极轻的震动。
姬野凌低了低头,将前额抵在了冰冷枪口之上。
这个距离,子弹距离他只有短短一根枪管的长度,只要身前的人扣下扳机,那么他无处可逃,必死无疑。
姬野凌没有说话,只是行动间无一不在向对方传递着一个讯息。
——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拿走我的命,我不会反抗,因为它本就属于你。
艹,你干嘛!系统睁眼时看到这一幕直接疯了。它不知道这疯子还有点自毁倾向,现在开始直接摆烂。
[我在赌。]
姬野凌确实在赌。
他记得在纽约单人篇的后续彩蛋里,他在得知自己要被放逐大阪而情绪激动时。
琴酒也是这样将枪管抵在他的额上,随后那具身体的情绪就渐渐平复下来。
姬野凌猜测这个动作应该不仅仅代表着杀意,它在琴酒与自己之间一定有其他的寓意。像是某种无声的安全词一样,会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使用,是他们二人之间一种不宣之于口的默契。
呜——”的一声汽笛长鸣,火车长蛇状的身影渐渐远去,信号灯重新转亮,道闸栏杆缓缓升起。
姬野凌没有抬起头,但能感觉到[伯][莱][塔]的冰冷枪管从他的前额挪开。
有人重重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姬野凌面上维持那份执拗又认真的神情不变,坐回原位,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赌赢了。
这确实是他们之间独一无二的安全词。
相反,只要刚才自己表露出丝毫害怕的情绪或者试图再多辩解两句,才是真正的暴露。
保时捷重新启动,优秀的引擎在短短几秒之内,就将速度提升上去,远远甩开了身后的车流。
自始至终,琴酒都没有说自己信或者不信,只是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将刚才的质疑就此翻篇。
下了山路,驶过高架桥,前方再拐一个路口,就会进入古朴典雅的京都市区。
姬野凌需要在这里下车,改乘地铁回去。
他不能被柯南看到自己从琴酒车上下来,那真是有几张嘴都解释不清的世纪难题。
保时捷缓缓停在了路边黄线画出的停车位上。
现在是小学馆暑期活动的放学时间,一群看起来年纪比柯南大一些,戴着小黄帽身穿短裤的小学生,蹦蹦跳跳的排成长队,从车前经过,穿过街心的十字路口。
姬野凌看着这支队伍在心里吐槽。
这才是正常的小学生的暑假生活。
某位踢足球炸卫星的小学生那是夏威夷特工训练营出来的王牌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