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着更密切的联系。我问这里的一位工作人员,他点了点头说:“所有的华人都
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忘记中国,他们怕自己的孩子忘掉中国。我们奥华总会是为了
我们现在住在奥地利的华人的利益而办的,但更是为了在这里出生、长大与奥国人
讲着一样的语言的中国人的孩子们!”杨老板与杨大嫂也是一对老华侨了,他们有
三个孩子在这里。杨老板说:
“现在这里的孩子,当着我们的面说德语,我就告诉他们,在家里一定要说中
国话!”杨大嫂接着说:“听音乐也是,他们喜欢的那些,我们听不了!
这里乱叫的音乐吵得人难受。无论如何我还是爱听《刘三姐》、《敖包相会》
……
听我们中国的歌那么人耳。这里的录音带我们家全有呢!我们的会馆是华人之
家。在国外,有小家,也有大家,是不是就不会想家了呢?”听她问这句话,谁也
没回答,但是都会心地笑了。
维也纳的市中心有一家“中央咖啡馆”,几乎所有的旅游者都要到这里来。据
说这里的咖啡是典型的维也纳式的。今天我有幸到这里一坐,品一品地道的淡香型
咖啡。咋了一口,使劲琢磨,对于喝惯了酽茶的北京人来说,实在不知道好在什么
地方,只好囫囵吞枣几口把一杯咖啡喝完。在这里,我们中国人熟知的“雀巢”、
“麦氏”对奥地利人来说根本就没听说过。熟悉奥地利人的朋友们都告诉我,奥地
利民族的特点是典型封闭式的。想想是有道理。几天来走在街上,没有一个人和你
打招呼,似乎他们自己也不像美国人那样,素不相识也要嘟嚷一声“GoodMorning”
或是热情奔放地“Hi”一声,表示友好。
夏小华先生带我到维也纳的游乐场去。那里的游乐场地全是非常陈旧,与他们
的社会繁荣相距极远。夏先生说,奥国人喜欢的是一种陈旧的、复古的娱乐气氛。
大概是想现代文明对于他们是从生下来那一天就能见到的,所以他们更愿意回归自
然,追溯历史的足迹。这一点在我们去的卡伦堡山下的格林沁街上的奥式酒馆里得
到了证实。
在卡伦堡山脚下的格林沁街上有一排建筑非常讲究的酒馆,一色欧式的。当月
亮刚刚爬上树梢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酒馆前面都停满了小轿车。奥华总会的一位先
生为了让我们更好地体味欧洲风味,钻了六七家餐馆,进了去,又出来。我问他:
“是不是风味不足?”“不是”,他说,“是因为里面全客满了!”当我们走进一
家Heurig酒馆时,典型的欧罗巴的装修映入亚细亚游客的眼帘:陈旧的木式屋顶,
黑铁皮当座的昏暗灯光,摆满了奥地利农家用土法酿造的葡萄酒的古式酒吧。在酒
台的旁边,三位女招待穿着民族的服装热情地招徕顾客。那边有一位五十岁上下的
乐手拉着手风琴,哼着奥地利民歌。
当一缕流畅的音符从他那儿飘向在座的顾客时,你会完全置身于浓郁的欧洲田
园乡情的温馨气氛中,仿佛你刚刚步入葡萄园,在温泉里泡了个澡,然后在村头的
酒吧里来小憩。
我们入了座,屋里面的奥国人抬头望着我们,没有一丝惊奇和诧异,也没有热
情的寒暄。当红、白葡萄酒全部摆在我们的餐桌上,按照欧洲乡村的方式斟满了一
个大壶以后,我们每人都斟了一杯这并不是以牌子著称,而是以作坊的方式、用传
统方法酿制而成的佳酿。他们无表情地看我们,我们也投以无表情的面孔对他们,
然后旁若无人地,拿出我们中国人吆五喝六的本领干起杯来。
刚才拉手风琴的乐手,一张桌子、一张桌子地陪客人。他一边拉琴,一边歌唱。
喝酒的客人自然是陶醉在酒一般的音乐与音乐一般的美酒之中。不一会儿,乐手转
到我们坐的这张桌子上。根据他的经验,见到我们这些中国人,他马上拉起了几乎
每个中国人都熟悉的意大利民歌《桑塔露琪亚》。我们的胡松华老师,酒过两巡,
兴致正向盎然方向发展。如果是在草原,恐怕他会迫不及待地将他那粗犷豪放的蒙
古高歌洒向那广袤无边的原野。此时此刻,他手放在桌上,压低了喉咙,用正统的
意大利语轻声将那美妙的《桑塔露琪亚》的歌声递给了我们这一桌的每一位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