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言而喻,不,也许已经发生过了什么。
白无染生得一张好看面孔,不是没见过世人磋磨美貌男子女子的手段,但对于云奚,白无染第一反应并非愤怒,而是有些欣喜。
失而复得的欣喜。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由此可见,云奚从前拒绝自己的那些话,终是违心之言。
很是有些复杂,也很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白无染望向云奚,千言万语堵塞喉中,一时竟难以开口。
曾几何时,他遇到过一个流浪的乞婆,以泥土覆面,却不掩天姿国色,有锦玉珍宝,也不换食物和棉袄。
已是深冬,那乞婆缩在庙中,冻得将死。
那乞婆原是一个大户公子的妾,因主母善妒,被藏在郊外多年,但纸包不住火,叫主母发现后,扒尽衣衫,鞭笞而出。
那点放在心口的财物,是公子相赠的安家物。
此事直到来年春天,白无染才知,因直到来年春天,才有个打扮华贵的富家公子来寻她,蹲在地上,哭得可怜。
笼子外,云奚有些茫然失措的脸,便与那公子悲伤痛哭的模样渐渐重叠。
白无染自认出生贫贱,但从没想过要做被金屋藏着的娇娈…可被云奚这样望着,他又有那么一瞬,莫名觉得,自己当真被云奚一辈子囚禁于此,予取予求,也不错。
他竟是愿意的。
云奚可不知自己要对白无染予取予求,他被盯得心虚,虚张声势地开口,“你、你别看我,你怎么看,我都不会放你出来的。”
事实如此,还是要白无染认清现实的好。
带着点愧疚,云奚低声道:“很对不住你,但这辈子,你就只能在这里住着了,你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你…”
这话在白无染耳中,便是云奚要一辈子同他以这种方式在一起。
云奚就站在笼子旁边,说着话,还不自觉地上手戳了一把铁笼栅栏。
嗯,已经锁上了,戳一下就邦邦响。
关白无染的笼子并非寻常的铁笼,是由卿蓝当初给他的荷包里那些男風天材地宝堆砌的,为了它,云奚还偷偷揪了几片灵犀的叶子。
效果很好,固若金汤,铁货之光。
别说是白无染,就是把卿蓝装里边,没几个时辰也不一定能出来。
但…白无染怎么瞧着没要出来的意思,都不挣扎一下的吗?
不是我放完狠话你放狠话,然后互相狠话吵一架吗?
自己都说完了,白无染还傻不拉几躺那儿…?
而且那眼神怎么又甜又苦又酸又辣…?
云奚有点慌了,“脑壳子别是给磕坏了吧?年纪轻轻的,就磕坏了脑子什么的。”
司命敷衍道:“没事,淡定,他年纪轻轻的,还要关一辈子呢。”
云奚:“…”
虽然听不出来是不是安慰,但,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