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也在J国留过学,应该是那会儿认识的。”
温肆的谈吐举止看着儒雅有礼,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倨傲张扬并没有彻底磨灭。
即便在江岑然面前,他的气势也丝毫没落下风。
江岑然揉了揉眉骨,有些烦。
*
蔚亦茗到达江氏老宅不到两分钟,江岑然就进来了。
江母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是一起来的。
蔚亦茗见她高兴,也没去辩解。
“你妈妈的礼物跟信是现在看还是……”
“现在。”蔚亦茗迫不及待地打断。
蔚母虽然早逝,可还是准备了每年的生日礼物给她,都交托在江母手上。
礼物不是什么贵重品,基本上都是她自己的手作品。
蔚亦茗拿到信跟礼物,江母便退出了房间,留足空间给她。
今年的礼物是一副蔚母画的画——
她自己跟蔚亦茗。
蔚亦茗遗传了母亲姣好的五官,所以蔚母给她刻画的容颜有七八分像。
妈妈没机会看见二十三岁的糯糯长什么样了,但一定比妈妈画的还漂亮许多吧?
看着信纸上娟秀漂亮的字,蔚亦茗的眼眶很快水雾氤氲。
她能想象得到在自己时日不多的岁月里,蔚母是如何一笔一笔地勾勒她将来的五官轮廓,一字一字地写下对她的期许。
那滋味一定很难受。
两页的信笺,蔚亦茗反复地看了一个小时。
等调整好情绪,她才走出房间。
蔚亦茗打开门,就看见了江岑然。
估计在家的缘故,他换下了一丝不苟的正装,整个人看上去随意很多。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绕过他要下楼。
江岑然长腿微微一跨,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蔚亦茗眼睑微抬,眼尾的那点红就这么撞入了江岑然的视线,他低哑地问道:“哭了?”
蔚亦茗抿着唇,眼神倔强地盯着江岑然。
如那回发烧般,极力掩饰自己的脆弱。
看着这幕,江岑然的胸膛像被棉絮堵住了般,有些上不来气。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攥住她的腕骨,声线很柔:“我知道你在生气我的处理方式,但我有理由。”
蔚亦茗乌黑的眼眸凝视着江岑然,轻启双唇:“我尊重你啊,我有强迫你出声明吗?没有吧。所以请岑然哥哥也尊重我不高兴的权利。”
一向无往不利的江岑然,在面对蔚亦茗时,彻底犯难了。
她是尊重他,没逼迫他,可这种形同冷暴力的方式,分明杀伤力更强。
“糯糯。”江妤漾跑过来拉住蔚亦茗的手,但是面对江岑然时,笑容顿消,不甘不愿地叫了声:“大哥。”
“我们走吧。”蔚亦茗眉眼低垂,没再看江岑然。
看着离去的窈窕身影,江岑然按了按眉心,后悔答应乔景业那个无理的要求了。
回到自己房间,江妤漾轻捏住蔚亦茗的下巴,啧啧称道:“恐怕也只有长成你这样,才能这么轻易拿捏我大哥了。”
蔚亦茗卷翘的睫毛轻眨了两下,还依稀可见上面沾染的水汽,语气温淡:“我倒没觉得。”
想到古宛吟的事情,她就败兴得很。
“要不然你试试撒娇卖萌?”
蔚亦茗睨她一眼:“你真当我是没骨头的?”
“小公主硬气得很,就该多摆脸色给江岑然看,渣男。”
蔚亦茗总算被江妤漾刻意的奉承逗得笑了下,“你有本事当着他的面骂。”
“那我可没本事,我只敢躲着骂。指着他鼻子骂的大任就交给你了。”
蔚亦茗:“你真看得起我。”
*
在江母跟江父面前,蔚亦茗没透露丝毫跟江岑然闹别扭的意味。
所以一顿饭吃得开心又温馨。
晚上九点。
蔚亦茗跟江岑然从江家老宅离开。
在江母的注视下,蔚亦茗只能上了江岑然的车。
车子驶出江家老宅,江岑然便拿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磁性的声线掺了一丝讨好:“生日礼物。”
蔚亦茗先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垂看了看那个盒子,没接,“谢谢,但我生日过了,不用了。”
态度疏离冷淡,跟近日来狡黠的形象截然不同。
“那就当普通的礼物。”
蔚亦茗乌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江岑然,嗓音依然是软糯的:“岑然哥哥,人之所以好哄,并不是手段多高超,而是被哄的人有心让步,但是一旦不想让步了,那么饶是费劲万千手段,也是哄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