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还以为陆绥铮是那个任由她拿捏的软柿子,可她没想到,陆绥铮会闯进来掀了桌子,众目睽睽之下,他把韩氏护在身后,指着老夫人放狠话说,再欺负他的人就分家。
陆长缨好笑道:“她当妹妹是什么?她说去看灯会就去看灯会?我们今天还偏就不出门,有本事叫那人来府上,到我跟前来,看我不把他腿打断!”
韩氏又道:“老夫人身边的王妈妈扬言说一味躲着也没关系,老夫人主意已定,早晚都要让他们见上一面,躲了这回还有下回。”
他们还说,她只不过是管着家中的银钱,家中真正说了算的还是老夫人,叫她识趣些,莫要和老夫人对着干。不然等陆绥铮走了,有的是法子磋磨她。
这些都叫破门而入的陆绥铮听了个正着,是以他才会勃然大怒,说要分家。
韩恣行听罢后,眉眼彻也底冷了下去。
他垂眸思忖,手指划过杯盏,漫不经心道:“可有说是要夜会哪家男子?”
韩氏点头,“她们说漏了,是姓苏。”
苏啊。
韩恣行同陆长缨对视了一眼。
“好啊,看来上回是打轻了!”陆长缨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捏得关节咔咔作响。
韩恣行则是又将视线投向陆绥铮,与对方的视线有短暂的相接。
“此事不对。”韩恣行看着陆绥铮道。
“先吃饭吧。”
陆绥铮挪开视线,松开了韩氏的手,站起身。
韩氏连忙带着婢女出去准备饭食。
一家人往外走。
陆夕眠还云里雾里,她无法兼顾那么多人一起说话,所以她也只是隐约看清了韩氏的话,猜到了那个姓苏的应该是老夫人相中的人,但是舅舅和哥哥的话她并未听得太清楚。
好像还听到了什么打人?打谁?
陆夕眠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陆绥铮拉过她,拽着她往外。“没事,你不必管。”
陆夕眠似懂非懂地点头,“哦。”
几人在饭桌前落座。
陆绥铮帮韩氏把鬓边碎发绾至耳后,轻声道:“午膳后我会进宫,随着陛下去京郊射箭,晚膳也会在宫里用,回来得晚,你困了不必等我,先休息。”
韩氏笑着点头,“好。”
陆绥铮又回头抬头看了一眼慢慢悠悠进门的韩恣行。
“此事的确不对。”他说。
韩恣行挑了下眉,表示赞同。
是不对,老夫人为何会突然提起苏家人?
陆绥铮不由得想起陆夕眠的那个梦来,若是来日当真有此灾祸,那么他们家中必定是不干净的。
老夫人的身边混进来了苏家的人吗?
他还需要再看看。
陆绥铮看着陆夕眠道:“宫宴后,我会去找他。”
陆夕眠下意识点头,“哦哦,找他。”
陆绥铮仍看着她。
陆夕眠脑子卡了一瞬,眼睛瞬间瞪大,音调一下拔高上去,“他?!”
“嗯,他。”
“他也在吗?”陆夕眠期待道。
陆绥铮勾了下唇角,“他会在的。”
与此同时,御司台。
埋首于繁重公务中的男人拆开了来自镇南大将军府的书信。
他一目十行,眼底笑意渐深。
卫惩在一旁试探道:“殿下,可是有好事发生?”
“嗯,终身大事。”薛执笑着将信烧毁,转头看着卫惩,“准备一下,随本王进宫。”
“进宫?您不是说今儿忙,要属下推了城郊的射箭和晚上的宫宴?”
薛执抿唇笑笑,摇头道:“不必了,就算天塌,本王也得走这一趟。”
……
申时,城郊猎场。
陆绥铮翻身下马,将马绳扔给侍从,迈步往里走。
他中午在家里吃饭耽误了些功夫,来不及随着圣驾一起到猎场来,便叫人先送了信给皇帝,说自己会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