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想都没想,就道:“那当然。”
“既如此,那就说定了。”薛玉润眨眨眼,笑道。
公主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茫然地问道:“说定什么了?”
“说定一起排演给姑祖母祝寿的戏折子。”薛玉润回道。
太皇太后含笑点了点头,道:“汤圆儿极有眼力,我们含娇,就是尽心之人。”
公主原本支支吾吾的,想去看许太后的脸色——但许太后端杯喝茶,看都不想看她。一听到太皇太后这话,她终于能欣然应道:“嗯!”
*
薛玉润离宫时,公主略送了她一程。
临别之时,她们如寻常一般客套地行礼告别。但在薛玉润转身之际,身后的公主忽地“诶——”了一声。
薛玉润转过来:“怎么啦?”
公主嘴唇嗫嚅:“没什么!”说罢,走得飞快,跟后头有人撵她一样。
薛玉润也习惯她想一出是一出了,没计较,坐上出宫的步辇。
不多时,有小宫女恭恭敬敬地捧着一朵先前从北湖上捞起的“莲花”来,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不那么一言难尽:“薛姑娘,殿下说她宫里摆不下了……”
薛玉润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个楚含娇。
“多谢。”薛玉润伸手接过金莲,放在了自己的怀中。
步辇慢悠悠地走过长长的宫道,朱红色的宫墙旁翩飞着几只快活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啼着春来到。
待终于走到了宫门前,薛玉润一眼就瞧见了送中山王出宫的楚正则。
少年帝王的唇边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中山王只行了半礼,就被他扶了起来。君子端方,尊老敬长,温润如玉。哪怕转身之后,在中山王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神色依旧完美无缺。
直到看到薛玉润向他走来,楚正则的眸中才染上笑意,眉宇间才敢浮现出一丝疲惫。
可中山王的马车停在宫门外,没有离开。这也就意味着,他们需要顾忌在中山王眼中的祖宗规矩,没法长久地站定说话。
薛玉润和楚正则对视了一眼,而后又齐齐移开。
既恼春莺啼声吵闹,他们却不能畅所欲言;又恨春莺啼声不够吵闹,没法让他们畅所欲言。
尽管不知道中山王是否在暗中观察,待楚正则走过她的身边之时,薛玉润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手,悄声道:“皇帝哥哥……”
可没想到,看起来面上神色淡然,欲与她擦肩而过的楚正则,也同时略停了停脚步,唤道:“汤圆儿……”
很快,薛玉润就察觉到楚正则伸出了小拇指,与她小拇指相勾。
指骨分明,勾着她的小拇指时,用了些力道。
像是要拉钩,许一生一世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