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他把打火机按得咔哒咔哒作响,不多时,楼梯上随即响起鞋子与金属楼梯的撞击摩擦声。
有人上来了。
她也听到了,正色道:“是学生吧?”
“不好说哦,可能是巡查的老师。”他有点自作聪明地笑了笑,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紧张。
他往前走了两步,盯着天文台大门上的海报看了会儿,伸出指尖试探,不轻不重地戳了戳那道铁门。
吱呀一声轻响——
两道铁门露出两指宽的缝隙。
她惊喜地看他,眼底泛着光,“没锁?”
见她笑,他不自觉弯了弯唇,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两手用力推开门,一把将她扯入门内!
脚步声越来越近,四下一片静谧的黑暗,更好分辨声响的距离。
他闩上门锁,啪嗒一声细响后,又过了半分钟,脚步声才渐行渐远。
他们安全了。
天文台内呈曲面,顶端半球状,三周装着通明透亮的窗子,平时为了保护仪器拉着深蓝色的窗帘。
时光更替,这里的设施却没怎么变过。
他阔步走到窗边,哗啦一下拉开窗帘,顿时四下明亮。
冷柔月光混合着灯塔暖黄色的光迸射入内,他披着一身光芒,缓缓回身。
他好像一直在笑。
“想看星星吗?”
她盯他看了半晌,张了张唇,刚想回答,两人的手机几乎同一时刻响了起来。
乍然突兀。
她苦笑着,与他匆匆对视一眼,然后,他们默契地走到这处空间的两头,相隔十几米距离,各自接起电话。
这边,高女士说:“蔚蔚,你怎么还没到啊?这都快八点半了,堵车堵到这会儿啊?行止也来了,你抓紧啊。”
她看了看窗外,又看着许嘉川的背影,想了一会儿,轻声说:“妈,临时有事,我不去了。”
“什么事儿啊?多重要啊,怎么就不来了?”
“……蒋、蒋一頔找我。”
扯谎顺口即来,她嗫嚅着,声音越来越消息,底气不足。
许嘉川那边,妈妈方慧如也在念叨他。
他听电话那头传来林妈高亢的喊叫在训斥林蔚爽约,他苦笑了一声,这头也说:“嗯,刚好有个手术,临时的。就不去了,改天吧。”
彼此又默契地挂掉电话。
都撒了谎,却都心知肚明地没有给对方难堪。
他走到仪器前,熟练地操作。
他热爱天文,大学时也参加过天文社,对他而言丝毫不在话下。
低头调试一番,手指灵巧地操作着,扬手叫来她:“林蔚,过来。”
她走过去。
借着窗外的光,能看到他眸子很黑,且亮,微抿着唇角,神情认真,褪去戾气,染上层温柔的颜色。
是她从没见过的模样。
她不由地想,这些年,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
是什么让他收起锋芒,磨去棱角,变得如此温润沉稳。
他做手术时,也是这样的神情吗?
她看着他,目光不觉失了焦。
“你看。”